「出櫃有很多考量,包括工作、家人等等,但是永遠不會有一個完美的時機,其實做每一件事,也沒有完美時機,所以要擁抱每一個決定,忠於自己,無悔的保持真我,我希望傳承到這一份珍貴的精神。 」
眼前的Charlz(吳卓豪),是位陽光大男孩,才不過三十出頭,已經是活動策劃公司Hybrid Group的老闆,舉辦多個全港性的大型活動如Fitness + Wellness Expo、IRIS戶外運動節等活動,也是House of Fitness健身室的共同創辦人,正面自信的他,其實也有難以啟齒的恐懼,「出櫃的恐懼來自於介意別人的想法,以往我會假設了別人的想法。」
七年前,他在本地慈善團體香港同樂會(Hong Kong Gay Games)當義工,以他的活動策劃專業,協助四年一次的LGBT社群活動,以文化、運動、音樂等等,宣揚LGBT的精神,活動期間,他遇到了很多朋友猶豫自己可否參加?別人會如何看他?大家都有很多顧慮,「既然是我辦的活動,我要以身作則,令更多人擁抱自已,無悔真我。」
Charlz肯定地說,「辦了這個活動後,我發現很多想法都是我自己虛構出來,我將在電影看到或者其他人身上遇到的定型,裝在自己的身上,加了一個標籤,但是其實出櫃後,所有人對我的工作或者態度,是完全沒有分別,家人也完全沒有問題,父母也十分接受我和(當時的)男朋友,充滿愛。」說罷,他看看伴侶Clement,交換了一個低調而溫柔的眼神,是的,一個眼神便夠了。
Clement和Charlz的氣場一樣,和善正面,經常笑得陽光燦爛。訪問當日,就算要早上七時到達,也毫無怨言。很難想像他大病初癒,大概一年半前,Clement因為一個非常普遍的都市病:盲腸炎入醫院,可能因為延遲診治,導致急性盲腸炎,引發了其他併發症,要馬上做手術,後來有細菌感染,再要做手術,不但切去盲腸,亦切去一部份的小腸。「盲腸炎而已?可以有幾嚴重?」Clement和Charlz異口同聲說, 這件小事,變成大事,也改變了一生,「因為是疫情期間,嚴禁探病,每一次都見不到他,只有隔著門FaceTime,很心痛。」Charlz用最大的努力去陪伴他Clement,想想在醫院的時光,百感交集,「當時的感受已經不能用筆墨形容,無論任何代價,我想用我的所有去換取他的健康,想他能安然渡過,我明白到有機會失去一個我愛的人的感覺是怎樣。」
如今Clement已經康復,但二人回想,其實有很多事都可以避免,Clement說:「本身我沒有買任何保險,入院後,才意識到,這一份保護可以幫助自己,提供緊急的支援。」Charlz說:「因為這麼小事而失去身邊最重要的人,很不值得,如果有保障,就不會這樣了,如果早點察覺和預防就不會這樣了,但當時形勢所急,要馬上做手術,發生時不能思考,事情告一段落後,再回想,其實我那一刻很無助。」在職場上身經百戰,長袖善舞,但面對親人的生老病死,再強的人,也會感到軟弱,幸好有家人的強大精神支援。
「我的家人十分團結,無論大小事都齊上齊落。爸爸媽媽、姨媽舅父、表姐弟妹,所有人都十分支持我和Clement,Clement病的時候,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去面對,所有家人都會去探望他,就算見他不到,也想令到他知道,他有我們全部的關懷、愛、支持,而且這種團結是代代傳承。」而這種愛和同理心,正正是他希望承傳的。
「見到陌生人需要幫忙會出手相助,毫不猶豫,家人培育我勿以善小而不為,在香港節奏如此急速的城市,很多事情都匆匆而過,但是有一刻的善良,其實可以幫到很多人,我希望承傳善良。」
傳承不是物質的事情,不一定是金錢、名錶,待人處事的溫柔、對人關愛之心,都是Charlz認為非常有意義的傳承,因為有這些傳承,才能維繫人和人之間無私的關係。「我希望將這份幸運、勇氣、經歷,讓所有人都可以活出真我,勇於踏出第一步。」Clement說希望他們的故事,讓所人都知道,無論任何身份和性別,大家都是平等,有權利去愛人,愛自己,大家都可以勇敢表達和面對自己。
訪問:Ivy Cheung and Alice Lee
攝影:Charles W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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